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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在幻變的生命裡,歲月,原來是最大的小偷」


原本的構想是要帶媽媽去看這部片的,後來變跟爸爸去看。
我爸是個很愛看電影的人,我還記得我還沒上學時爸爸曾經帶我去看電影,當時根本不知道在演什麼,不清場一直重複播放,還記得那個電影院的一樓門口,但是那裡現在已經變成大樓了。

他說他好久沒進電影院了,大概是有20年,邀了好久才答應。
其實我可以感覺出老爸對看電影是有點近鄉情怯,雖然本來說不想去,但最後卻早到了。

出發前爸爸問我片名跟主角,我說片名是歲月神偷,是任達華跟吳君如演的。
爸爸就說那這部片是有點好笑的片囉,因為吳君如都是演搞笑的片,但是我看過劇透,又不想爆雷,只好說好像不是。從前的從前吳君如的確是演女丑,而小時候對任達華的壞人印象太深。

男主角任達華旋風式到台灣宣傳

華哥跳nobody?


爸爸是很愛看港片國片的人,61~64台絕對是除了棒球以外的首選,重播n次的少林三十六房、乾隆系列百看不膩。但是某些重播時段的片都偏早期,所以對兩位主角的演進史也不太了解。
為了驚喜,只好不說出劇透。


羅家鞋店主人


直到開演後,羅進二出現當小小偷,老爸還是以為這是部喜劇片,他偷偷跟我說,就是這個小孩叫歲月。
1969年人類首度登陸月球,羅進二最大的願望是當太空人,用他的童心,由他的眼戴上透明魚缸看出去的這個世界,說這個故事。


叫歲月的小孩


不知道從何時每個觀眾的心情開始跟著劇情轉換呢?


弟弟羅進二課業成績是差、差、差,上課不是忙著做明星相,就是被罰黑板前倒數。生活中最大的樂趣是順手牽羊,那是他最寶貴的東西;哥哥羅進一課業成績是佳、佳、佳,不僅是學校的優等生,更是田徑錦標賽的兩屆冠軍,他與一位名叫Flora的女孩互相喜歡著。歲數跟平時表現有點差距的兄弟,最常吵嘴也最快和好,平常吃完飯就到小閣樓聽收音機及做功課,大哥安靜聽著"I wanna be free"那是他跟Flora最愛的一首歌,他是那個時代裡的精英代表,他喜歡逗逗小弟。小弟沉溺於自己的世界裡,書包就是他的寶庫,然後一路跑到會場為大哥加油。


哥哥是最棒的

The Monkees- I Wanna Be Free [Live in Holland]



顧著巷尾小小的鞋攤,羅爸整天做著鞋,羅媽是最佳銷售員,雙雙都是"good fit"。這個家裡嚴父慈母,嚴父不精於說話,打了小弟卻很心疼,慈母是街頭巷尾的好朋友,連看電影都能殺價(這段超棒),素有俠盜師奶之稱。羅爸:「鞋字半邊難。」,羅媽:「爸爸,但鞋字也半邊"佳"呀!」在半難半佳的年代中,用著"總要信"的心去奮力向前走。這個小天地就是羅家的全部。


半邊難半邊佳


兄弟常跑去花園街看魚,大哥最愛的是一尾沒輸過的花彩雀。當魚好自由的,因為魚的記憶只有三秒鐘,在小小的魚缸裡頭永遠不會覺得無聊。Desmond有時也會跟Flora去看魚,他們討論著魚討論著他們。我小時候也常那樣看著魚缸裡的魚游來游去,就那樣放空。


看魚當嗜好


有天,Flora因為半山比較冷而感冒,Desmond帶著花以及紅彩雀去看她,走了好遠、繞過一家又一家,終於找到了Flora的家,白色大洋房,還有女侍接待。Desmond傻了,走過彈著琴的媽,繞過客廳看到了好大的魚缸,Flora很開心,卻小心翼翼地說話,紅彩雀要住進大魚缸還要先隔離,Desmond發現自己這尾小紅彩雀是不適合大魚缸的,他留下手中的紅彩雀,想回家但又有些迷路,原來剛進來的是後門。


貧富差距的對比


十號風球來襲,風大雨強拍打著木造屋,長木板卡不住讓玻璃碎了一地,小閣樓被風摧殘到什麼也不剩,小進二只能哭,羅爸趕上去口中喃喃地說「做人,最重要是保個頂」,用力地拉住頂,保住了頂就像是保住了家。相對於巷中其他水泥房子,羅記皮鞋顯得不堪一擊。





在收拾殘垣斷壁中,Desmond昏倒在地,才知道他生病了。醫生搖搖頭,說無能為力,只好帶著兄弟到北京看病,在那裡冰天血地中兄弟發現了人生的無常。回到香港,Desmond還是入院了,再也沒出來,病越來越嚴重。


無能為力

羅爸因為羅師奶的雞眼還特製了一雙小紅鞋,一點點解說這雙鞋的特色,在話語中不斷默默地傳遞他們愛的方式。在那年代,愛總是含蓄,但是性格卻強韌。就像你我的爸媽,從來沒聽到看到什麼親暱的行為,但是一個小動作就是累積了好久的愛。羅媽穿上小紅鞋,一步難一步佳,步伐像是如履薄冰卻又堅毅的緩步向前。


特製小紅鞋


醫院中的護士沒有紅包就不肯做事,英國警察對商家收賄,口中說的你們太客氣了,手中隨即收下一盒雙黃蓮蓉。在這樣的時代生活很難,但是在這樣的世代能有一個"總要信"的心是佳,相信未來總會好轉,而且是在可以預見的未來,這樣的信念支撐著。但小弟小小的心中是在吶喊著「我要吃一盒雙黃蓮蓉!」,他不懂外面多麼動盪不安、如果爸媽不能讓我吃一盒,就賣馮寶寶的相掙錢跟月餅會,月餅會是一種分期付款的預售方式,可以減輕民眾的經濟負擔,還能讓商家得知需求以免浪費原物料。

精英文化至上,多讀點書就會有出息,大哥不負眾望,但小弟看著神氣的阿sir不服氣的開始練習倒背英文字母。


倒背英文字母


晚間緊急的電話,讓羅爸奔波在夜色中,醫院中他選擇了新鮮的血漿,他覺得很值得,她摸著無名指上原本帶著戒指的凹痕五味雜陳,怔怔的靜靜地滴下淚來,因為製鞋留下的粗糙手掌失去了意義重大的見證,但是很值得。

移民美國的Flora終於能回到香港,只是沒想到卻是在醫院見的面,最後一面。除了血染紅了畫面,其他的一點也不煽情狗血,Flora才嘗過初吻的滋味,羅爸羅媽開心地在買粥的回程,一步難卻也一步佳,小弟在同學們的歌唱倒數著生命的消逝,然後他像是知道到了什麼似地飛奔回家,大哭。一步佳卻也一步難,難以接受依舊得承受,在追思會上不會說話的羅爸用自己的方式表現出對Desmond的愛。

青澀的初戀只留在Flora的心中,成為最珍貴的記憶,就像是Desmond說的:「有些事,永遠都會記住。」
天空有時候會同時出現兩道彩虹,一條是另一條的倒影…


仰望彩虹


從小弟眼中看出去的世界,沒有暴力或是顛沛流離。不斷想起我的小時候,看著魚游水、跳房子、跳橡皮筋、還有我爸帶我進電影院的印象,小時候調皮被打,那也都是因為愛。國中時候我深夜唸書時,陪伴我著總是收音機,聽到喜歡的歌總是很興奮。還有吉他,媽媽說年輕時候有學過一陣子吉他。

情節慢慢地淡淡地,但是片中的每個人都是在你我身旁出現地那樣熟悉,是否也在他們身上看見了哪個人的影子。好的電影貴在讓人有共鳴,雲淡風輕地說完一個故事但卻讓人深深記憶。或許有人會說這樣老梗的劇情哪裡感人,那是說的人活的太幸福了,我看過患了沒有藥醫的疾病,當你知道自己只能走向死亡,是要勇敢還是要放棄?我看過白髮人送黑髮人,那種痛是一輩子都不會消失的,是要痛苦還是要面對?有些事好像再怎麼努力,也不能扭轉頹勢,是要微笑還是要哭泣?

還是要"相信",「做人,總要信」。羅爸找了個頂種在墓碑旁,用被刺傷的手掌牽起小弟的手;奶奶說把最寶貴的東西丟進苦海,把苦海填滿了,就可以跟親人相見。小進二把夜光杯、明星相、活字版、米字旗、魚缸都丟進去了,他進了哥哥念的英文中學,還記得在醫院裡哥哥是怎麼教小進二跑跨欄,他們用另外一種方式傳承。

那是一個快速變動的時代,人人不斷變動角色,大時代的洪流就像是十號風球引起的漩渦快速翻轉著這社會,起用了英文歌搭配當時背景,細節前後呼應讓有觀察力的觀影者從小處感動,而我更了解什麼是「愛」。

不知道爸爸看完是否又勾起了往日回憶?




Trailer


Echoes of the Rainbow 主題曲,非常好聽!

中文版:歲月輕狂 

圖片來源甲上娛樂facebook開眼電影網
歲月神偷官方部落格
超級電影粉絲俱樂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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